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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我接到通知後立刻趕往命案的現場,那是在山上的豪華別墅裡,一具女屍被利刃刺殺在房裡的床上,身為偵察命案警官的我,一聽到被害人的名字後我二話不說的立刻就到了現場。

 

我之所以那麼的緊張其實也沒有其他的原因,因為被害人是我的舊識,也是我小時候的鄰居,更進一步來說,她是我的初戀情人。

 

『丁萱』一個讓我又回憶起過去的名字在我腦海裡盤旋不已,她是我讀高中的初戀情人,從小的青梅竹馬,已經多年未見了,真沒想到再次的見面,她竟然已是具穿著絲質睡衣,死狀甚慘的冰冷屍體。

 

報案的是丁萱的妹妹丁馨,兩姐妹住在這幢偌大的山中豪華別墅裡,這也全多虧丁馨了,她是一位昔日的玉女紅星,雖然已經遠離螢光幕五年了,但是光靠她當年所出的唱片拿到的版權費就夠她快樂地度過下半生了。

 

我一走進別墅裡就瞧見鑑視小組的同仁正在採集證據,屋內有些許打鬥的痕跡,看得出當時死者是在床上與兇手有爭執過,凌亂的被單就是最好的證物。

 

「小馨,妳還認得我嗎?」我從死者陳屍的一樓房裡走了出來,然後上到二樓去詢問死者的妹妹丁馨。

 

小馨一見到我眼睛立刻張大地望著我,伸開雙手地緊緊地抱著我,我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說:「有我在這妳別怕!」

 

「大常哥,我姐被殺死了!」小馨傷心地哭著,眼淚不斷地滴落在我的懷裡,他喊著我的名字『大常』,顫抖地緊抱著我。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從口袋裡拿出了面紙遞給了她。

 

小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拭去了她紅腫泛淚的雙眼,緩緩地說:「我姐是被姐夫殺死的!」

 

『丁萱是被竇謙耕殺死的?』我的腦海裡又浮起了一個多年未曾聽過的名字了。

 

丁萱姐妹及竇謙耕與我都是從小就玩在一起的玩伴,在我們那個鄉下的小社區裡,打從兒時就玩在一起。

 

上了高中後,我與丁萱自然而然成了男女朋友,她是我的初戀情人,我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也是與丁萱發生關係的;然而自從我考上了警校到了都市來後逐漸與丁萱疏離,或許是感情淡了,丁萱卻轉而與竇謙耕交往,高中一畢業後就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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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竇謙耕卻因吸毒常常進到監獄裡,聽鄰里的人說,他常跟丁萱要錢,若是她不給的話就會被飽以老拳的對待。

 

而妹妹小馨則是參加了歌唱比賽得了獎,灌了唱片,成名後搬到都市裡來,於是丁萱就過來跟小馨住,而竇謙耕則仍然不時地進出牢房,只要一出來就來跟丁萱要錢。

 

「妳確定是竇謙耕殺了妳姐姐嗎?」我認真地問著小馨。

 

小馨稍稍地抬起了頭,長長的睫毛沾著淚水,用著我遞給她的面紙輕拭著紅潤的鼻頭,鼻翼不斷地伸縮,急促地呼吸著,然後那張雖已多年未見但依然秀氣美麗如昔的臉蛋直對著我,堅決地說了句:「對!就是他,竇謙耕殺了我姐姐!」

 

「他為何殺了妳姐呢?」我問。

 

「最近他剛出獄,不斷地打電話來騷擾我姐姐,說他需要一筆錢,聽說是欠了人一筆毒品的錢……」

 

「然後呢?」

 

「我姐不想再增加我負擔了,於是就在電話中拒絕了他,沒想到……我與姐姐各自要回房裡去就寢,當我上到二樓來,在房裡關上了燈後躺在床上時就聽到姐姐一聲慘叫,我趕緊下樓去看,結果看到姐姐躺在床上,胸口被插著一把刀,而姐夫……竇謙耕一看見我就立刻從房裡的窗子攀爬出去逃了。」小馨邊說邊哭著,哭得梨花帶淚般,記得她從小就愛哭,從來就沒有她姐姐丁萱那麼的獨立堅強,在我的記憶中似乎沒見過丁萱流過淚,就算是分手的那一夜裡她也沒哭過。

 

「妳別哭,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抓到竇謙耕讓他繩之以法的,你放心,大常哥跟妳保證!」我再次地拍著小馨的肩,以一種堅定的口吻對她說。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抓到他嗎?」小馨說著說著又將整個臉投到我的懷裡。

 

「當然是真的!我發誓!」

 

我從小馨的家中出來後立即回到了警局裡,經由化驗後利刃上的指紋確實是竇謙耕的。

 

我又詳細地收集了一些竇謙耕的線索,也回到了家鄉一趟,看看他會不會逃回老家,不過這案子很快地就陷入膠著,竇謙耕彷彿從人間蒸發般地消失了,我透過線民來追查他可能會出現的去處,但是卻完全沒有消息。

 

丁萱的葬禮很快的就舉行了,小馨在葬禮上哭紅了雙眼,這也難怪,畢竟他們姐妹的父母在前幾年就過世了,丁萱是小馨唯一的親人,兩個姐妹情深地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小馨會那麼地傷心是理所當然的事嘛。

 

我對這個案件真是一籌莫展,上級對我辦理此案的進度非常的不滿,雖然我在這方面遭到挫折,但是在情場上卻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事情的進展是這樣的,我由於辦理此案而與小馨常有見面的機會,小馨也常打電話來慰問我,很自然地她跟我交往了,她真的跟以前我記憶中的小女生不同了,以往那位愛哭又跋扈的小女生現在卻是甘於從演藝圈淡出的溫柔女人了。

 

我每當看著小馨的臉龐就會不禁地想起丁萱,她們姐妹倆都是鵝蛋臉,有著雙眼皮的明眸與潔白的皓齒,只是小馨的身材好像比她姐姐好,至少用目測來看,上圍與我對她姐姐的記憶中來得突出豐滿。

 

我與小馨的約會越來越頻繁,似乎因為有我的緣故,小馨暫且忘了 喪姐之痛,只是我被上級長官催促著必須早日破案,不然就等著被降級。

 

我當然是依然故我地陪著小馨去逛街吃飯,畢竟未婚的我對這段戀情十分的珍惜,或許我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丁萱的影子,或許是想彌補那段逝去的愛吧?說真的我自己也不明白。

 

「你究竟是愛我姐姐多一點呢?還是愛我多一點呢?」小馨常問我這個問題,我總是技巧性地移轉目標,不願正面去面對它,小馨也只是微笑看著我。

 

小馨畢竟是長大了,個性溫柔地讓我大吃一驚,她對人親切,完全沒有那種曾經是位大明星的架子,當我陪著她到鬧區時,眾人總是以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們,我只有在一次當她到名牌鞋店買鞋子時看過她發過脾氣而已。

 

那次是我與她用過晚餐後走出餐廳經過了一間鞋店,小馨她非常高興地走進店中,女店員也十分地親切地問候,她們一眼就認出了小馨,因為她是店裡的常客。

 

我對逛女人的精品沒有興趣,於是就從店裡走了出來透透氣,望著裡頭小馨試著鞋,一雙又一雙地試著,居然沒多久她卻生氣地大聲嚷嚷。

 

我連忙地走進去店裡,只聽到店員正賠著不是地說:「對不起,丁小姐,我們記錯了妳腳的尺寸了,我們記錯了一吋半,我們馬上改!」

 

我安慰了她,挽著她的手走出店外,小馨沒有再說甚麼話,一路上只見她悶悶不樂地不發一語。

 

「大常你真的愛我嗎?」我送小馨回到了家裡,她忽然問了我這句話。

 

「當然!」我二話不說地回了他這兩個字。

 

「那麼請你抱我好嗎?」

 

我緊緊地抱著她,小馨輕啟著誘人的朱唇,閉上了雙眼,捲翹的睫毛晃動著,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另我迷惘的熟悉氣味。

 

她吻著我,兩人緊偎地躺臥在紅色的牛皮沙發上,戶外的微風穿過窗戶吹進屋內,兩人深情地互擁著。

 

小馨的身材確實比丁萱豐滿,當我擁著她時立刻感覺得出來,她輕輕地推開了我,雙手搭在自己肩上的黑色洋裝的細肩帶上,緩緩地脫去。

 

我雙眼直視著她,小馨的身材是那麼美好,即將一覽無遺地呈現在我眼裡,我頓時感到口渴,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液進入喉頭。

 

當小馨那潔白的牙齒輕咬著那如櫻紅般的下唇,瞳孔射出一道迷離的眼神在誘惑著我,她徐徐地扭動著纖細的柳腰,那圓潤雪白的胸部如浪般地起伏著,挺拔地向我傳達著訊息之時,我霎時回過了神,凝望著小馨的豐乳,微笑地說:「妳是丁萱!妳沒有死!」

 

她沒有說話,只有微笑著,過了幾秒鐘才緩緩地說了句:「你還是認出了我,畢竟是老情人!」

 

「坦白說,我並沒有認出妳,我是認出了妳右乳下側的那顆痣,妳或許不知到妳有顆痣在那兒吧?此外妳腳的尺寸也比小馨小吧?」我用左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抿著嘴口氣平淡地向她說。

 

「沒錯,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疏忽,沒想到會被你瞧出破綻來。」

 

「丁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妳坦白說吧!」

 

「這一切?我該從何說起呢?」丁萱赤裸著上半身,坐在沙發上,緩緩地道來。

 

「原來死的那人是小馨才對,而竇謙耕殺了小馨後又逃到哪兒去了?」我問。

 

「要我說真相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甚麼問題?」

 

「你究竟是愛我多一點呢?還是愛我扮成的小馨多一點呢?」她語氣非常鄭重地問著。

 

「這……」我也一時語塞,囁嚅地吞吞吐吐地答不出來。

 

「你說啊!」她流著淚,淚水從眼角經由鼻樑滑落在胸前,哭泣地等著我的答案。

 

「當然是愛妳多一點,其實兩個角色不都是妳嗎?」

 

「這可不一樣,我早就知道你是愛丁萱的我比愛小馨的我多一些,因為我以往問你時,你都故意叉開話題,你不想回答就是因為不願在『小馨』面前說你還愛著『丁萱』對嗎?」

 

「對,沒錯!」我趕緊回答她,雖然我也沒那麼想過,至少沒想得那麼複雜過。

 

「好,這樣我就可以告訴你真相了!小馨,她是我殺的!」

 

「妳殺的?」我嚇了一跳,我原來是猜想小馨是被竇謙耕殺的,然後竇謙耕逃逸後丁萱趁機冒了小馨的身份。

 

「妳為何要殺小馨呢?」

 

「因為,我恨她!我恨她搶走了我的一切!」丁萱雙眼忿恨地說。

 

「她奪了妳的一切?」

 

丁萱仰著頭,凝視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淚水依然不斷地湧出,緊閉著雙目,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那年你上了警校後,我也想到都市裡來找你,剛好電視台正舉辦著歌唱比賽,我好不容易領取了報名表,不料卻被小馨拿去報名了,結果她居然得獎了,你知道的,從小我唱歌就比她好聽,你說是不是這樣呢?是不是?是不是?」

 

丁萱歇斯底里地喊著,我牽就地回了她:「是!」

 

「沒多久,在慶祝小馨得獎的慶功宴上,竇謙耕也來了,他對我大獻殷勤,我那時候真的很恨你,於是接受了他的追求,於是很快的就跟他結婚了,沒想到竟是夢魘的開始。」

 

「那麼小馨對妳也不錯,妳用不著殺她吧?」我問。

 

「她對我不錯?她讓我住進這裡來,不過是想找個廉價的佣人罷了!她完全沒想到我是她的姐姐,就是她整日趾高氣昂地欺侮著我,若不是有我的話,她有今天嗎?」

 

我直覺地認為丁萱的精神有些問題,我再問她如何殺了小馨。

 

「前些日子竇謙耕打電話來要錢,我就準備擬好了計畫,我先偷了小馨的信用卡,然後去找了家整型診所隆了乳,因為雖然我們倆是姐妹,身材也是有些許的不同,然後我約了竇謙耕那天中午來到這兒來。」

 

「然後呢?」

 

「那天早上,小馨出門去,傍晚才會回來,於是竇謙耕一進門來就跟我要錢,我準備好了電擊棒,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

 

「你電昏了他之後呢?」

 

「我用事先準備好的水泥灌在他的口鼻裡,沒多久他就死了,我拿了把刀,先讓他的指紋留在刀柄上,等到晚上小馨回來後,她盥洗了準備就寢時,我要她到我房裡來,然後也用電擊棒電昏她,我帶上了手套弄亂了床單,接著就朝著她的胸口,給她一刀……」

 

丁萱真的不是我所認得的那個女孩了,我真的覺得她變得太恐怖了。

 

「竇謙耕呢?他的屍體在哪裡呢?」

 

「他?哈哈!他?你現在就坐在他的上面啊!」她狂笑著指著那紅色的牛皮大沙發。

 

我的警察同仁們來了,方才我察覺到異狀時便偷偷地按了手機上的號碼打了電話回局裡,很快地他們都來到了這裡。

 

從沙發下方找出了整具被水泥封住的屍體,這沙發下是架高的木地板,地板早已被挖出了一個凹洞,剛好可以容納竇謙耕的屍體,或許因為被整個塗抹上水泥才沒有異味傳出來吧。

 

「朱大常,你真得愛我嗎?」丁萱的手被上了手銬,雙眼淚汪汪,含情脈脈地望著我。

 

「我還是愛著妳,妳放心,我會去看你的!」我又伸出了手輕拍著她的肩,給了她一個深情的擁抱。

 

我走出了屋外,看著她被帶上警車,心裡頭不禁地哼起了『情人的眼淚』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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