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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夏天還真是熱啊!」躺在我旁邊的石椅上,從左邊開始算起第4行第26根石柱的老人滿頭大汗地說著,手上的那條又破又髒的毛巾不停地在他臉上及身上游走著抹去汗水。


426你別吵了吧!你沒聽人家說過嗎?心靜自然涼!」挨在老人椅下坐著的另一位中年人對著老人說。


老人由於長佔在這第4行第26根柱子下的石椅,因此大家都稱他為426426自稱以前是個富商,他曾經發明過某一種火鍋沾料賺了很多錢,只是後來被小人所害賠光了家產,所以才窩在這兒,算是這區域的長老,426長得頗福態,人也笑容可掬,談吐也很斯文,或許他以前真的是富商過。


426旁的那位中年人大家叫他4261,算是與426相依為命的夥伴,平時就喜歡與426搭腔,兩人剛好一胖一瘦,雖常拌嘴,但也看的出感情不錯,之1的身世沒人知道,也不曾聽他自己說過,只聽426說過之1以前是T大畢業的,但是他總是三句話不離三字經,看起來還真不像。


「曉朋友!你都不會熱嗎?整天拿了張報紙遮著臉躺在那兒,啥話也不吭一聲,還真佩服你!」426放下了毛巾,問了我一句,拿起一旁那個裝著水的寶特瓶大口地灌著水。


我沒有理他,平時我是懶得開口與輕舉妄動的,除了起來到對面『鳳海宮』裡的廁所外,通常都一動也不動,除了等著善心人士帶著便當來放飯外,我是不起來的,連便當都是4261去領來給我的。


突然來了陣風將我臉上的報紙吹離,旋即將報紙吹往對面的『鳳海宮』,我急忙地用手遮住雙眼來躲避刺眼的陽光,心想著那張報紙有著美女的泳裝照便感不捨得那張報紙,起了身望了望426及之1後,拔腿就往『鳳海宮』而去。


「不過就是張報紙嘛!別追了吧!」426伸著手作勢想阻止我說。


我根本就沒聽在耳裡,哪管他喊著我呢?我三步做兩步地直奔,這張報紙還真隨著風飄啊飄地進到了『鳳海宮』裡,我伸手想要抓卻總是差那麼一點,我跳它就往下飄,我一蹲下來,它就往上飄,還真邪門了?


豈可信邪呢!報紙就不偏不倚地就落在神像的臉上,我不顧著其他善男信女的虔誠膜拜,我乾脆甘冒大不諱地越過大香爐,站在神像的前方,沒想到報紙溜了下來掉到了地上。


我蹲了下來想撿報紙,沒想到又來陣風把報紙吹進了神明桌下,我直覺地往桌下鑽,匐匍地前進並伸手胡摸,當我的手指感覺摸到了報紙時,我的頭撞上了桌下的桌腳,一陣暈眩後便失去了知覺。


根本就不知我躺在神桌下有多久,只覺得額頭上痛得不得了,從神桌下鑽了出來,望著天色已晚,廟裡一片寂靜不見任何人,我想應該已經是深夜了。


往大門而去一見大門已經上了鎖,我想我只能等到天亮才有辦法出去了,頓時覺得肚子餓了起來,索性就到廟裡逛逛看看能否找到些沒收的供品可以充饑,就當一次『淨壇使者』吧!


我看神桌上收得一乾二淨,心裡不免嘀咕了一下,往台階上走了下來看了香油錢的箱子裡也被收了沒半毛錢,直往後殿而去,後殿沒有電燈,只有盞暈黃的燈泡,有些許的陰森感,若是沒啥膽量人可能也不敢在半夜走進這後殿來吧?我若非被困在這兒,我想可能也不會進到這個鬼地方吧?


後殿內有個房門我輕輕地將它推開,裡頭伸手不見五指,我往門旁的牆上摸索著電燈的開關,開了燈後一見裡頭有個大冰箱,心想搞不好廟方會把某些香客供奉留下的水果收起來擺在冰箱裡吧?喜孜孜地握住冰箱的手把一拉…….


我嚇了一跳!整個身子打了哆嗦,一時腿軟了下來癱在地上,冰箱裡冰著426及之1兩人的人頭!


兩顆人頭依然是我熟悉的長相,只是凍霜殘留在兩人的五官上,426開朗的笑容已經不見了,閉著眼嘴角還流著血絲,之1則頭上的髮絲全被剃去,但還是能認得出是他!


我緊張地將冰箱關上,嚇了滿身汗地關了燈退出房裡,我直覺地想要離開『鳳海宮』,可是慌張地找不到出口!


我想了想,口乾舌燥地想咽口口水,只是口中越來越乾,身上卻冒著冷汗地濕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呢?」我不停地問著自己,我整理不出頭緒來,根本不知到底發!生了甚麼事?426與之1究竟是被誰殺害的?是誰那麼狠心地還將他們分了屍放在冰箱裡呢?我根本就毫不知情,想想他們平時也沒跟人結怨,真的想不出有誰會殺害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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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神桌下全身濕透地蜷縮著身軀,又渴又熱又餓,精神快要崩塌地等著黎明破曉時,時間宛如走得特別慢,天色就是還沒亮,我不停地從神桌下探頭出來看,就等著廟門開了後,想趁著沒人注意時,不知不覺地走出去。


總算天亮了!我聽到有人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聞到了人的味道,我心想『鳳海宮』一定是個『魔教』的寺廟,專以人頭來獻祭,平時一定專找我們這些街友們開刀,用了些食物為誘餌來欺騙我們,把人騙到了角落後就敲暈,然後施以分肢!一定是這樣的沒錯!那麼他們兩人的身體呢?怎麼只有頭呢?或許被丟在某處餵狗了?


但是我平時有看一些人不要丟棄的報紙,都沒有看到這一區有隨意丟棄的屍體啊?喔!一定是用特殊的碎木機將屍體攪碎後餵狗?餵魚?餵貓?還是拌成水泥去蓋廟後的建築?不然就一定拌和瀝青柏油鋪了馬路了?


一定是這樣!沒錯!幸好我昨天為了追這張報紙進到廟裡來,不然我可能也會遭毒手了吧?一定是的!那平時426及之1拿到的便當是否有毒呢?我最近覺得渾身不對勁,一定是被下毒了?我以前身子可好得很,早知道就不來這當街友,當時若不到這區來的話或許就……對了!待會兒出去後就搬到別區去吧!


廟裡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我小心地探了頭緩緩地趁著沒人注意爬了出來,裝做好像沒有發生啥事地越過人群,我想神情應該還很自然吧?沒有人會發覺吧?正在打掃的那位婦人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糟了!我一定被識破了!


「你在幹嘛?」婦人大聲地喊著,拿起掃把柄指著我,一臉不客氣地說。


「我……」我的喉嚨乾涸地說不出話來,好似血壓臨時上升,整個頭腦一片空白地愣住。


「你們這些人,一大早就來這兒上廁所,快出去,廟方不歡迎你們這種人!」婦人揮揮手後,雙手握住掃把柄,一端的掃把頭直指著我,我看她有彌勒佛的身材卻有母夜叉的姿態!


我一句話也不敢吭聲,急忙地跑出來,我馬上到我平時盤據的老地方,426及之1的石椅上空蕩蕩地,只有那條破毛巾及寶特瓶還在,我端上了寶特瓶,大口大口地灌著水。


忽然有人用手搭著我的肩!我嚇了一跳!水從口中噴了出來,嗆了一身的水。

「你昨晚到哪去了?」我驚慌地轉過身來,一見是426搭著我的肩,之1開口問著我。


「你們沒死啊?你們…….我有看到你們的頭在廟裡的冰箱裡……」我手中的寶特瓶從我手中溜了下來濺了一地,納悶地問了他們兩人。


「喔!哈哈!那是前幾天,有電影公司來這附近拍片,要幾個臨時演員,我跟426去應徵,電影公司一見我們兩人還蠻有型的,要我們兩人演死人。」之1笑著說。


「你一天到晚都躺在這兒,所以我們沒找你去,最近你吃的便當都是電影公司提供的啊!他們要我們兩人演死人,是個分屍案的電影!」426搭腔補充中。


「那麼那兩顆人頭是怎麼一回事呢?」我急著問他們。


「那是蠟像啦!就是用我們兩人的臉型做的啊!我就說他們說我們兩人很有型啊,那天弄這個蠟像頭,還折騰了好久的時間啊!真不好賺!」之1點了根菸坐了下來說。


「可能是因為天氣熱吧?所以才擺在廟裡的冰箱,我們那場被殺掉分屍的戲就是在廟裡拍的,導演還說我的演技不錯,想要提拔我喔!」426眉飛色舞地說,那條破毛巾在他的臉上不停地拭著汗。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要不要一起去試試,導演說下場戲缺個強暴犯,我看你蠻合適的,不然下午也去試試看吧!」之1將菸蒂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


「這……不用了!我很累,我想再睡一下!」我走回自己的地盤,躺了下來,手中沒有了報紙,卻也放鬆了想睏。


「那你到底昨晚去哪兒呢?」他們兩人齊聲問我說。


我不想回答他們,只想盡快地趁著微風吹來時趕快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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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莎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