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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鄉間,邱阿明躺在沙發上呻吟著,這也難為他了,年已花甲的他剛北上忙完了他兄弟阿義的後事,或許是不太適應北區的氣候吧?一回到家中便染了風寒在家中休息。

 

阿明是位教師,雖然他的敬業態度不佳,但也讓他混到快退休了,這也歸功於他長期間來擅長逢迎拍馬及吹牛的功力。

 

「老囉!老囉!這次的小感冒還真是折騰我了!」阿明病懕懕地看著電視上購物頻道中穿著內衣走秀的模特兒,嘴巴盡是發著牢騷,躺膩了逕自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牙籤,戳了片剛剛烤好的烏魚子急忙地送進口中,「美味!真是太美味了!」阿明不等口裡的烏魚子咽入,連忙又取了一片塞入。

 

「我這一病還真是有些累啊,不知體重有沒有減輕?」他走到牆角的家用體重計旁,緩緩地站了上去,「咿!還不錯喔!這段期間來,戒吃米飯的效果還不錯,體重快與讀大學時的體重差不多了,想想當年的我還真是位運動健將啊!」阿明站在體重計上緬懷著過去,他在求學期間確實是參加過足球隊,但是沒有上場比賽過,正確來說他的專業是撿球員。

 

「奇怪?我頭上怎麼長了顆痘子呢?是青春痘嗎?」阿明用手摸了摸童山濯濯的額頭,心裡頭正為了他這年紀還能長出青春痘而高興著,「哈哈,體重減輕又加上長了痘子,莫非真的返老還童了嗎?」他走近浴室裡對著洗手檯上的鏡子猛照著,還做了幾個健美先生的姿勢,他對目前的身材容貌真是滿意極了。

 

「唉!茫然啊!」阿明又躺回沙發上,口中喊著茫然,這句茫然是他的口頭禪,是他逢人必說的問候語。沒有多久的時間便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

 

晚飯時間到了,阿明的老伴叫醒了他,由於兒女皆在外地工作,家中兩老也就輕易的解決。「我看看你的臉!」阿明的妻子舉起了筷子指著他說。

 

「啥麼啦?老太婆,吃飯就吃飯,看啥麼臉?我最近是否變得比較帥些呢?這我倒有幾分感覺得到!」阿明拿起筷子從餐桌上的火鍋中夾起了一隻帝王蟹腳。

 

「你帥個屁!我從你年輕到現在,從來就沒覺得你帥過!我當時是被你裝的那付道貌岸然的假象所矇騙,若不是貪圖你還有個固定工作的話,老娘早就跟你離婚了!」阿明的妻子沒好氣的奚落了他幾句。

 

「這佛跳牆也不錯!」阿明用湯匙在另一碗佛跳牆中攪扮著,撈起了顆鵪鶉蛋及魚皮、排骨,笑嘻嘻地狼吞虎咽,不時發出似豬搶食溲水的聲音。

 

「老傢伙!吃飯像隻豬似的,平時你是怎樣教學生的?對了!你的額頭怎麼腫了一大坨,你是撞上哪兒了?」妻子沒有正眼對著阿明瞧上一眼,忙著吃著飯,冷冷地說。

 

「有嗎?」阿明只覺得火鍋及佛跳牆好吃,依然大口的吃著。

 

夜晚阿明在床上發著燒地昏睡著,一大清早便醒來,走到浴室裡正準備刷牙洗臉時,對著鏡中一看,額頭上那顆昨天長出來的痘子居然變大了,大到約有一顆蘋果的大小,這時阿明慌了,急忙請了假,一早就到醫院掛了號,醫生也診斷不出是何病,隨便就打發他回家,只說觀察幾天後再回醫院復診。

 

「這是啥麼怪東西呢?」阿明對著鏡子望著這個隆起的肉團,不明究底的自言自語。

 

過了兩天這個肉團長到像顆足球似了,阿明在家中用電話請了三天假,今天得真的要到學校去上班了。「怎麼辦呢?這付德性怎麼見人啊?是我減肥過度才生了這怪病嗎?」阿明又站上了體重計,大吃一驚的嘆了一口氣,他發現足足多了3公斤。

 

「這下子如何是好?」阿明翻箱倒櫃地找出了頂棒球帽,想要戴在頭上遮醜,無奈帽子太小,又找了頂漁夫帽,發覺也是戴不上,總算在外出的女兒房裡找了頂蓬鬆的假髮戴在頭上,對著鏡中的自己仔細地梳理一翻後,鼓起了勇氣騎著他那部花費不少的單車出門去。

 

一路上長髮隨著迎風飄盪,阿明戴著黑色的墨鏡吹著口哨,心中也有些許的得意,他對他的心造型頗為滿意。

 

只是好景不長,兩天後這個肉團又長大了,這會兒大到像顆籃球,這下子阿明不得已又請了假在家休息,他想要將這個肉團擠出膿來,當他用起力來時,當初最早冒出的那顆痘子便會流出一股白色的液體,後來阿明擠的工夫熟練了後,白色的液體居然可以控制自如的自由噴灑而出。

 

阿明好奇地用舌尖輕嚐這白色的液體,有股熟悉的感覺浮現腦海中,這是他六十年來不曾再嚐的滋味,有著他襁褓時的回憶,阿明索性乾脆以後三餐都不吃了,就以此自給自足的方式餵飽自己。

 

可是讓他納悶的是,他越去取用這肉團分泌出了的白色液體,這肉團就會越加的膨脹,他站上了體重計上一稱,體重竟比當時未長出此肉團前多了19.74公斤。

 

他現在走路只能低著頭走,因為脖子著實無法支撐如此龐大的重量,也因他的低頭,額上的肉團也垂了下來遮住了他的視線。

 

阿明這回真的不想再工作了,他請妻子到學校幫他辦理了離職的手續,學校也沒慰留,深深地為能送走他這位尸位素餐的冗員而慶幸著。

 

阿明索性在家整天吸吮著白色的液體,躺在家中喊著茫然,過了幾天後阿明的妻子聯絡了子女回家,大夥兒一瞧事態嚴重急忙地送阿明到醫院去。

 

說也奇怪,阿明自從吸了這白色液體後還真的容貌起了變化,真的臉蛋紅通通地,皮膚也變得光滑了,只是腦袋及行為舉止越來越像個嬰孩,莫非真的是返老還童了?

 

醫院為阿明做了檢查,也查不出這怪病來,研究了老半天後決意將其切除,動完手術後的阿明回到家中休養也恢復了不錯,只是少了這19.74公斤的壓迫後,阿明居然不習慣如何走路了!整日也只癱在沙發上,從早到晚重覆地從口中不斷地喊著茫然二字!

 

午後他又喊著茫然,不自覺地用手摸著冒著汗的額頭,額上又長了痘子出來,只不過這次共有十九顆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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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莎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