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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躺在病床上,抬頭望著天花板,一隻蒼蠅不斷地在他的頭上盤旋,趕也趕不走。

 

兩天前他因一場車禍弄傷了右手而被送進了醫院裡,他沒有親友,沒有人來探望他,寂靜無聲的病房裡只有鄰床的一位臉上皺紋好似蚯蚓爬滿了臉龐的老人,嘴唇上方及下巴滿是白色的鬍渣,默不吭聲地癱睡在冷清的病房中。

 

弗雷德躺了太久了,他從病床上起了身,走到廁所去,一隻手還真是不方便,所幸他是位左撇子,傷了右手後還是可以應付生活上的一些起居行動。

 

沒有親友的人在住院時才會想起親友的可貴,弗雷德從廁所走了出來後瞧了病床上的老人一眼,他依舊是那種對人漠不關心的眼神投射在老人的身影上,接著又走出了病房想到醫院的販賣部買些東西吃,「醫院的伙食真不是人吃的東西!」心裡暗暗地咒罵了起來。

 

他才剛走到販賣部的門口就發現大門關著,心裡想著這不過是家普通的小型醫院,哪來的二十四小時的服務呢?他緩緩地朝著戶外走去,坐在醫院後方的一個露天的小花園,取出了口袋的菸,痛快地吸著。

 

他捻熄了菸頭往前方的街道望去,一個人推著部小車緩緩地走來,那人身穿黑衣黑褲,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地將車停在弗雷德的面前。

 


弗雷德詫異的走近他,心想半夜居然還有人推著車在街上走著,或許是賣宵夜的小販吧?

 

他問黑衣者究竟賣甚麼東西,就是不見黑衣者回答他,弗雷德無趣地坐回原位,又掏根菸點上。只見有人從醫院裡走了出來,步履十分的蹣跚,從他的身形與背影看來,弗雷德覺得頗為熟悉。

 

那人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弗雷德發現這人不是躺在他鄰床的那位老人嗎?弗雷德喊著「老伯!」老人依舊跟黑衣者一樣沒有理會他。

 

只見黑衣者伸出了手搭在老人的胸前,沒有多久的時間就縮回了手,好像從胸口裡取出了一些看似彩色的物品,老人笑著對黑衣人點頭,然後又緩緩地走回醫院裡去。

 

弗雷德又好奇的走近黑衣人的面前,心裡納悶地望著他,黑衣人那黝黑的臉孔露出了白色的牙齒說「我是希望的回收者,哪天若沒了希望就通知我吧!」隨後給了弗雷德一張名片,上頭只寫著『希望回收者  若需要我時,心中默唸十次,我便會來為你服務。』

 

黑衣者推著小車離去,弗雷德手上的那張名片卻從指尖無端地消失了。

 

他心想「見鬼了嗎?」搭上了電梯回到病房裡,瞧著老人的臉,問了句「老伯你剛剛下樓去嗎?」

 

一位胖胖的護士正好從外頭進來劈頭就說「他已癱在這好幾個月了,動也不能動,怎麼下樓呢?聽說他家產不少,兒女也沒來看過他,好像正為了往後的家產鬧得不可開交。」

 

「不過我剛剛才看著他下樓…..

 

「你看錯了吧?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隔天早上老人意外的驚醒,所有的兒女都來看了他,老人笑得與兒女們話家常,過了中午後兒女離去後又來了位中年女子及一位年輕男子來見老人,弗雷德不想妨礙他們的談話便又下樓去抽菸。

 

等到他抽完菸後回到病房裡,那兩人已經離去。

 

老人對著弗雷德微笑,弗雷德也以微笑回應,老人說了句「我真的累了,我先休息了!」弗雷德回說「請便!」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弗雷德也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忽然間老人叫醒了他,說了句「人還是要有希望才好!沒有了希望後,就會覺得人生不過是……

 

他想叫一聲「老伯!」忽然間才驚覺原來是夢,拭去了臉上冒出的汗珠,瞧著老人的臉孔,發現老人好像又癱了,他緊急地大聲呼著護士……

 

半夜天色未明的時候,老人在睡夢裡離去了,離開了這個世界,整間病房就只剩下弗雷德一人,到了下午那位胖胖的護士又來了,弗雷德瞧著她,護士說「那位老伯的兒女剛剛在太平間前打起了架來了!」

 

「打架?」

 

「嗯!沒錯!聽說是老伯昨天下午找了律師更改了遺囑,兒女們沒有分到半毛錢,所有的家產都委由律師捐給了慈善機構了!」護士說著,弗雷德這時才知道昨天下午來病房的一女一男是律師,原來昨天是來幫老人更改遺囑。

 

「妳的人生有希望嗎?」他問護士。

 

「有啊!我想嫁位愛我的人。」

 

弗雷德微笑著,「你有女友嗎?」護士隨口問了他,弗雷德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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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莎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