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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3點鐘,到這裡來打工已經3天了,工作不輕鬆,潮濕的地面與灰暗的天空一樣都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快去把那些豬內臟搬到一旁洗一洗吧!」老闆揮著手上的屠刀,大聲地對我喊著。


沒錯!我想你已經猜到我是在豬肉攤工作,這3天來跟著這些分解過的豬屍為伍,渾身充滿著一股血腥味,回到家洗也洗不乾淨。


「待會把這堆豬腸包起來,8點時送到麵攤的阿九那邊去!」老闆又大聲地嚷著吆喝,我在他眼中彷彿就是個奴工似的。


老闆是個胖子,說真的!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直覺的就發現他長的跟某位外號叫冬瓜的國會議員長得一模一樣,一樣是胖胖的身材,圓圓的臉,一付跟吊在豬肉攤上的豬頭一個樣,最巧合的是老闆的名字就叫阿標。


我之所以會來這邊打工,聽說是阿標的老婆跑了,好像失蹤了一個多月了,沒有了消息,平時豬肉攤都是他們夫婦兩人一起經營的,阿標頓失了助手只好央求隔壁攤賣菜的阿蕊幫他找個人來幫忙,阿蕊是我的鄰居,看我也失業了半年多了,幫我跟阿標介紹了我後,就來這上工了,今天第3天。


時間過得真慢,4點了,工作還是做不完,豬肉攤旁有個小房間,是平常阿標放些工具及冰箱的地方,裡頭也有個小躺椅,平時我是無法進去的,除非阿標要我去拿點東西或把一些容易壞的內臟拿進去放才會讓我進去裡頭。


阿標工作算是非常認真也很賣力,雖然他是個大嗓門,但是有時也對我不錯,至少一大清早他總是給了我2罐啤酒讓我邊工作邊喝酒,只是他喝的更多吧,我想他在天未亮之前可能至少喝了6罐啤酒了吧!


「老闆!這些肉要怎樣處裡?」我喝了口啤酒,望著角落的那堆肉問說。


「那等會兒要做成絞肉,你小心點吧!別把你那隻笨手也絞了進去,別害我這批肉賣不出去!」阿標大刀一揮,正切著肉,也沒正眼瞧我!


整個市場上還沒有多少攤商進來準備,阿標算是生意最好的豬肉攤,所以他的工作時間比較早。


「你老婆去哪兒了,你有消息嗎?」我好奇地問了阿標,我想已跟他工作了3天了,也算熟了,問這問題應該沒關係吧?但是我一出口就知道我錯了!


阿標的刀立時停止了揮動,抬起了頭望著我,兩眉直豎地一句話也沒說。我知道我問錯話了,急著尷尬地想圓場地說:「我好奇而已,算我沒問!」問到人家的私事時有時還是得裝峱!

 

「她跟人跑了!」阿標冷不防地冒出這句話,拿起了刀旁的啤酒一口就是一罐地一飲而盡!

 

「跑了?」我明明知情還故作無知地問了這句話,整個市場的人都知道阿標的老婆跟賣甜不辣魚丸的阿聰跑了!

 

阿標沒有搭腔,依舊舉起了那把屠刀大力的肢解著整頭豬,只是他用力越大,刀法也越精準了!

 

「阿標!」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我耳邊響起,我回頭一見是個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


阿標整個人的反應先是愣住了,然後從裡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那把鋒利的刀,向著女人而來。


「你!你回來幹嘛!你不是跟人爽去了?你回來幹嘛呢?我劈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阿標怒氣沖沖地地來,我直覺就知道這女的就是阿標的老婆,我怕會有意外顧不得手上的油膩,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阿標的肥肚腩。


「冷靜!冷靜!」我喊著!但是並不想奪去他手上的刀,因為太危險了。


「阿標!我知道我錯了!原諒我!」女人哭哭啼啼地跪坐在濕漉漉的地上,哀求著原諒。


阿標深嘆了一口氣,把手上的那把刀丟在一旁,從口袋中取出了500元給我說:「你去便利商店買幾罐啤酒,不用急著回來,我先把這事處理一下!」


我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深怕阿標是故意想支開我然後對他老婆不利!


「快去啦!不會有事的!」阿標用他那隻又胖又壯的手臂推著我,催促著要我快走。


「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阿標從口袋取出了菸,點上了火,揮著手掌作勢驅趕我離去。


我看了阿標他老婆一眼,跟他點了點頭,但是他老婆掩著面根本就沒注意到我跟他打著招呼。


我快速地往外頭奔去,急忙地到便利商店隨便取了幾罐啤酒後結了帳便走出來,想要再快速地重回現場。


據我所知,阿標是很喜歡他老婆的,從隔壁賣菜的阿蕊口中得知,阿標的老婆是外籍配偶,阿標給了他所有他想要的一切,只是他老婆嫌阿標土裡土氣的,又喜歡喝酒。


我提著啤酒回到豬肉攤,兩人已經不見蹤影,我大聲地呼著阿標,但是沒有回應,我四處尋找逛了半個菜市場也找不到兩人,我想至少沒有見到血跡都算是好消息吧?


我回到豬肉攤,取出了袋中的冰啤酒,喝了一口後,頓時聽到了女人呼叫的聲音。這聲音十分的悽慘而微弱,我停止了呼吸豎起了耳朵聽著,這聲音分明就是從豬肉攤旁的小房間傳出的。


我將耳朵貼在門外聽,忽然間聽到這是阿標的聲音,阿標大喊地說「殺了妳!殺了妳!」


我驚嚇地了解到阿標就是要支開我殺他老婆!我想撞開門但是卻撞不開!我急忙地乾脆拿起肉攤上的屠刀奮力的劈門,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狂砍著門,然後待門破了個洞時我伸手進去打開門鎖。


此時「殺了妳!殺了妳!」的聲音越來越大聲!我一見大事不妙,整個人大力地撞擊充到小房間裡……


結果發現兩個赤條條的身軀正在裡頭的躺椅上纏綿著……




中午12點,阿標的老婆正熟練賣力地洗著豬內臟,一付歡喜的樣子,沒錯!他們夫妻倆又合好了。


「不好意思,我沒有跟你說我老婆叫沙樂莉,害你誤會了!」阿標遞了根菸給我,然後大口地喝著開水。


「這都怪我太魯莽了!」我尷尬地低著頭說。


「我答應我老婆戒酒了,她也回來了!可能也不需要你來幫忙了!」阿標抱歉地對我說。


其實我也不好意思再幹下去了,畢竟看到人家夫妻正在恩愛,以後見面時難免會有怪怪的感覺。都怪我沒聽清楚,阿標的習慣是喊著他老婆的名字「沙樂莉」而我卻把這聽成「殺了妳!」


唉!又失業了,我知道以後再也沒有免費的啤酒可以喝了,我點起阿標遞給我的那根菸,大口地呼出了一團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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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莎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